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冯善书
●在21世纪的中国，一个穷人，面对疾病和无助，不能把生的希望求诸政府和社会，却只能求诸所谓的神仙菩萨，靠神棍仙婆开出的药物来维持最后的生命，这是穷人的悲哀，社会的悲哀，还是政府的悲哀？
●20多年来，他作为村里最穷的穷人，却一直被排除在国家救济体系之外，只断断续续上过1年半的学
●他6岁就得开始考虑谋生的问题，因为不够房子，被迫长期与牲畜共住一条巷子
●如非身患绝症上了电视，20多年几乎没有一个村民知道他的真名原来叫做冯亚杜
●当国家没办法留住一个绝望的穷人，社会该如何来安慰这个不安的灵魂
这个社会，到底有多少力量在帮助穷人？
这是一个经常困扰社会学者的问题。
如果能找到一些穷人社会的标本，要解开此问其实并不困难。
广东是贫富差距最为明显的大陆省区之一。在其北端与江西接壤的连平县，今年便出现了一个具有社会学意义上的活人标本。
2007年8月6日，离县城只有数里路远的元善镇鹤湖村，突然传出一个消息，说罗庚围有个叫冯亚杜的青年，前不久在赣州医院被诊断出患了M1型急性粒细胞白血病，医生断言“若不接受治疗，他最多只能再活5天。”
可是，治疗这个病起码要花几十万，他拿不出这笔钱。于是，乡亲们把他抬回老家。此人祖上十代单传，几乎没有任何可依靠的旁系亲属。在大陆，政府并无向农村居民提供有效医疗保障的惯例，就算到公办医院就医，穷人也必须全额负担自己的医药费用。在这种情况下，冯亚杜根本不可能接受到正规的治疗。
当然，穷人再无力，也不会傻到在家里等死。冯亚杜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嫁在本村，家里一样是穷得叮当响。得知弟弟患了绝症后，她自知投医无门，于是一把辛酸一把泪地来到本地有名的乌仙宫，向菩萨求赐了几剂神药。回到家里便往弟弟身上用。10多天过去了，冯亚杜依然活着。之前，他的脸部仲得跟猪八戒一样，现在也消去了许多。这在当初那个预言他活不过五天的医生看来，简直是奇迹。
家里人都以为他开始好了。农村也炸开了锅，远近的人都说，政府和社会都救不了的白血病人，却给神仙救了下来。就这样，一个近乎荒诞的民间神话诞生了。
笔者发现这个标本其实既有必然性，也有偶然性。
必然，是因为这个标本就出现在笔者的家乡。农村是一个传统的熟人社区。我在这座自然村生活了近20年，对每个村民的情况及其跟各种环境因素的交互影响非常熟悉。
偶然，是因为近8年来，笔者一直背井离乡，在外地打工，漫长的地理跨度早已割裂与跟村庄的联系。当我第一次听到冯亚杜这个名字时，不禁为之愕然。罗庚围有叫冯亚杜的青年吗？后来，拨通老家的电话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冯亚杜就是咱们村的画梨。
说到画梨，自然是无人不知无家不晓了。
他生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母亲是本地出名的疯子，叫贱妹。早在20年前，管理者便把她当作城镇盲流清理到外地。10年前，同为清理，她又被另外一座城市的管理者送回家乡。不过，这种近乎荒诞的命运，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天的好日子。2年后，当她在城里捡垃圾时，再次惨遭清理，至今流落外地，生死未卜。
父亲阿舟，是母亲的第二个老公，倒插门，未接受过一天学校教育，平时靠捡破烂维生，据说连算帐都不懂，破烂送到交易站，钱是随人家给的。画梨呱呱落地没多久，阿舟便莫名其妙地被老婆赶出门。直到10年前，看老婆不在，他才敢回村与儿子相聚。
在爸妈离走的前十年，画梨一直跟同母异父的姐姐秀端相依为命。6岁时，画梨就要跟姐姐抬着脱谷机出田干活。有时穷得揭不开锅。他只断断续续地读过一年多的书，和父亲姐姐一样，斗大字的识不到两箩框。因为家里只有一间厨房和一间睡房，他曾长期借住在村里专门关养牲畜的马街。
20多年来，贫困、荒诞、歧视和无知，就这样一直延续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尽管他在这座村庄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如非身患绝症、上了电视，没有一个村民知道，他的真名原来叫做冯亚杜。这二十几年，村民给他起了另外一个名字，叫画梨，并强行植入村庄的集体记忆。对城里人来说，这样的名字也许有些诗意。然而，在落后的农村，里边充斥的只是嘲弄和歧视。
之所以说画梨是一个穷人社会的标本，是因为，在他的身上，可以找出一个普通穷人身上所有的特征：自食其力，经济上无依靠，没有文化，受歧视，性格自卑、内向……
在这样的条件下，面对疾病和灾难，他几无抵抗能力。何况遇上白血病这类病害王国里的头号恶魔。
贫困，曾经让多少农村青年的灵魂，面对利益诱惑而走向堕落，最终沦为严重危害社会安全的罪犯。
然而，一样的贫困，却没有使画梨在成长的过程中，站到与任何一个村民对立的一面。尽管没有受过良好的家教和课堂教育，但是，面对歧视和不公，他始终保持着弱者的沉默和微笑。因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使他具备了被人同情的条件。
7月下旬，拿到赣州医院的“医学判决”后，画梨的父亲和姐姐曾一度放下尊严，到城市人流最旺的地方向有钱人下跪，他们也曾经托有文化的乡亲为画梨写了求助报告，递交给一些有权部门。
在地方电视台的帮助下，冯亚杜得病的事成了8月上旬连平这座小城市里边最重要的一条社会新闻。
对一掷千金的富人来说，几十万也许只是赌桌上无聊一晚的进出，或者是换一部新款轿车的花费。但是，对穷人来说，无疑是一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槛。
一个穷人的求助，到底能够引来这个社会多少的关注目光？
一个星期之后，通过画梨这个标本，我们很快就看清了各界的反映。
在熟人社会里边，作为跟画梨在祖上十代前有着血亲联系的那部分村民是最先行动起来。正是靠着这些人的帮助，画梨筹到了最初一笔到赣州医院化验的一万多块；
接着是村里5个跟画梨年纪相仿、小时候曾经一起玩过的同伴，含着眼泪一人掏了100块钱放到了画梨的床上；
这时，画梨的邻居，本村另一位“有名”的穷人吴阿然也给画梨送来了10块钱；
尔后，村里的其他人也行动起来了，有拎着一袋米的，有提着一斤猪肉的，有抓着一只鸡的，也有拿着一袋奶粉的，你5元，他10元……他们送来的现金加起来虽然不足千元，但是，千言万语的安慰和祝福却已经让画梨一家暖到心底；
在这个熟人社区里边，实际上演绎的还是一幕穷人帮助穷人的传统“话剧”。
在陌生人社会里边，城西一家圣旗毛织厂的女工谢秋雁一听到这个穷人的呼唤，就立马在厂门口组织了一次募捐。几天后，工友们就把一笔500多块钱的善款亲自交到了画梨的手上；
每天，画梨的父亲阿舟都定时到连平县政府门口的广场或城东的体育厂门口募捐，但几天下来的所得，还不到1000元；
至此，民间社会的反应基本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数据来描述了：除掉数千元的借款，纯粹的捐款为3000多元。
官方组织这边，民政部门最先收到画梨的求助报告，但至今还没有反馈。广播电视局从电视台获悉画梨的病情，捐了100元。县工会每晚免费提供电源给阿舟在广场播放电视台为画梨录制的新闻，以募集善款。其它，像社保局、关工委、扶贫办等部门，至今没有反应。
民间组织这块，目前收到求助报告只有连平红十字会。但红字会方面表示，该会刚刚组建，没有相关经费。于是，村民辗转把这份报告提交到河源红十字会，因“领导出差”，该会没有作出反馈。
如果把红十字会归入官办单位，那么连平官方目前对画梨的援助加起来还不到200元。
当冯亚杜以一个穷人的身份，向社会上的有钱人发出求助信号的时候，人们似乎才意识到，在追求小康已经成为社会主流目标的今天，我们的身边居然还存在着如此一穷二白的家庭。20多年来，冯亚杜一直被排除在政府救济体系的外面。
这个社会，有多少力量在真正帮助穷人，从画梨这个活人标本的身上，我们一目了然。
到赣州化验检查，不仅耗尽了这户穷人一家的积蓄，而且让他们背上了一辈子都可能无力再还的债务。数千元，对于数十万的治疗费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一个只有24岁的青年，难道真的只能在乡亲们的眼睁睁下，等待着末日的到来？
如果说3000多块钱的善款，代表着社会的良心的话，那么，不足200元的官方援助，是否能够代表一个地方政府的责任呢？
穷人的绝望，让我们再次看到了社会的冷漠和政府的无力。
直到今天，画梨还在依靠“神药”来维持最后的生命。当穷人们都在等待“奇迹”的时候，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面对穷人的求助，我们并不冷漠。
虽然几十块，几百块的善款，并不能挽救他的生命，
但是，这至少让人们知道
这个社会，曾经尽力拯救过一个绝望的青年。
冯亚杜的身份证号：441623 19840204 1312
江西省赣州市人民医院血液科诊疗证明书编码：0002228
中国工商银行连平县支行存折帐号：2006 0026 0102 1996 273
中国工商银行连平县支行卡号：955880 2006 10169 0811
冯亚杜手机：131 6945 9405
冯亚杜姐夫阿雄手机：135 5327 8283
本文作者手机：139 2645 3287
●在21世纪的中国，一个穷人，面对疾病和无助，不能把生的希望求诸政府和社会，却只能求诸所谓的神仙菩萨，靠神棍仙婆开出的药物来维持最后的生命，这是穷人的悲哀，社会的悲哀，还是政府的悲哀？
●20多年来，他作为村里最穷的穷人，却一直被排除在国家救济体系之外，只断断续续上过1年半的学
●他6岁就得开始考虑谋生的问题，因为不够房子，被迫长期与牲畜共住一条巷子
●如非身患绝症上了电视，20多年几乎没有一个村民知道他的真名原来叫做冯亚杜
●当国家没办法留住一个绝望的穷人，社会该如何来安慰这个不安的灵魂
这个社会，到底有多少力量在帮助穷人？
这是一个经常困扰社会学者的问题。
如果能找到一些穷人社会的标本，要解开此问其实并不困难。
广东是贫富差距最为明显的大陆省区之一。在其北端与江西接壤的连平县，今年便出现了一个具有社会学意义上的活人标本。
2007年8月6日，离县城只有数里路远的元善镇鹤湖村，突然传出一个消息，说罗庚围有个叫冯亚杜的青年，前不久在赣州医院被诊断出患了M1型急性粒细胞白血病，医生断言“若不接受治疗，他最多只能再活5天。”
可是，治疗这个病起码要花几十万，他拿不出这笔钱。于是，乡亲们把他抬回老家。此人祖上十代单传，几乎没有任何可依靠的旁系亲属。在大陆，政府并无向农村居民提供有效医疗保障的惯例，就算到公办医院就医，穷人也必须全额负担自己的医药费用。在这种情况下，冯亚杜根本不可能接受到正规的治疗。
当然，穷人再无力，也不会傻到在家里等死。冯亚杜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嫁在本村，家里一样是穷得叮当响。得知弟弟患了绝症后，她自知投医无门，于是一把辛酸一把泪地来到本地有名的乌仙宫，向菩萨求赐了几剂神药。回到家里便往弟弟身上用。10多天过去了，冯亚杜依然活着。之前，他的脸部仲得跟猪八戒一样，现在也消去了许多。这在当初那个预言他活不过五天的医生看来，简直是奇迹。
家里人都以为他开始好了。农村也炸开了锅，远近的人都说，政府和社会都救不了的白血病人，却给神仙救了下来。就这样，一个近乎荒诞的民间神话诞生了。
笔者发现这个标本其实既有必然性，也有偶然性。
必然，是因为这个标本就出现在笔者的家乡。农村是一个传统的熟人社区。我在这座自然村生活了近20年，对每个村民的情况及其跟各种环境因素的交互影响非常熟悉。
偶然，是因为近8年来，笔者一直背井离乡，在外地打工，漫长的地理跨度早已割裂与跟村庄的联系。当我第一次听到冯亚杜这个名字时，不禁为之愕然。罗庚围有叫冯亚杜的青年吗？后来，拨通老家的电话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冯亚杜就是咱们村的画梨。
说到画梨，自然是无人不知无家不晓了。
他生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母亲是本地出名的疯子，叫贱妹。早在20年前，管理者便把她当作城镇盲流清理到外地。10年前，同为清理，她又被另外一座城市的管理者送回家乡。不过，这种近乎荒诞的命运，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天的好日子。2年后，当她在城里捡垃圾时，再次惨遭清理，至今流落外地，生死未卜。
父亲阿舟，是母亲的第二个老公，倒插门，未接受过一天学校教育，平时靠捡破烂维生，据说连算帐都不懂，破烂送到交易站，钱是随人家给的。画梨呱呱落地没多久，阿舟便莫名其妙地被老婆赶出门。直到10年前，看老婆不在，他才敢回村与儿子相聚。
在爸妈离走的前十年，画梨一直跟同母异父的姐姐秀端相依为命。6岁时，画梨就要跟姐姐抬着脱谷机出田干活。有时穷得揭不开锅。他只断断续续地读过一年多的书，和父亲姐姐一样，斗大字的识不到两箩框。因为家里只有一间厨房和一间睡房，他曾长期借住在村里专门关养牲畜的马街。
20多年来，贫困、荒诞、歧视和无知，就这样一直延续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尽管他在这座村庄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如非身患绝症、上了电视，没有一个村民知道，他的真名原来叫做冯亚杜。这二十几年，村民给他起了另外一个名字，叫画梨，并强行植入村庄的集体记忆。对城里人来说，这样的名字也许有些诗意。然而，在落后的农村，里边充斥的只是嘲弄和歧视。
之所以说画梨是一个穷人社会的标本，是因为，在他的身上，可以找出一个普通穷人身上所有的特征：自食其力，经济上无依靠，没有文化，受歧视，性格自卑、内向……
在这样的条件下，面对疾病和灾难，他几无抵抗能力。何况遇上白血病这类病害王国里的头号恶魔。
贫困，曾经让多少农村青年的灵魂，面对利益诱惑而走向堕落，最终沦为严重危害社会安全的罪犯。
然而，一样的贫困，却没有使画梨在成长的过程中，站到与任何一个村民对立的一面。尽管没有受过良好的家教和课堂教育，但是，面对歧视和不公，他始终保持着弱者的沉默和微笑。因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使他具备了被人同情的条件。
7月下旬，拿到赣州医院的“医学判决”后，画梨的父亲和姐姐曾一度放下尊严，到城市人流最旺的地方向有钱人下跪，他们也曾经托有文化的乡亲为画梨写了求助报告，递交给一些有权部门。
在地方电视台的帮助下，冯亚杜得病的事成了8月上旬连平这座小城市里边最重要的一条社会新闻。
对一掷千金的富人来说，几十万也许只是赌桌上无聊一晚的进出，或者是换一部新款轿车的花费。但是，对穷人来说，无疑是一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槛。
一个穷人的求助，到底能够引来这个社会多少的关注目光？
一个星期之后，通过画梨这个标本，我们很快就看清了各界的反映。
在熟人社会里边，作为跟画梨在祖上十代前有着血亲联系的那部分村民是最先行动起来。正是靠着这些人的帮助，画梨筹到了最初一笔到赣州医院化验的一万多块；
接着是村里5个跟画梨年纪相仿、小时候曾经一起玩过的同伴，含着眼泪一人掏了100块钱放到了画梨的床上；
这时，画梨的邻居，本村另一位“有名”的穷人吴阿然也给画梨送来了10块钱；
尔后，村里的其他人也行动起来了，有拎着一袋米的，有提着一斤猪肉的，有抓着一只鸡的，也有拿着一袋奶粉的，你5元，他10元……他们送来的现金加起来虽然不足千元，但是，千言万语的安慰和祝福却已经让画梨一家暖到心底；
在这个熟人社区里边，实际上演绎的还是一幕穷人帮助穷人的传统“话剧”。
在陌生人社会里边，城西一家圣旗毛织厂的女工谢秋雁一听到这个穷人的呼唤，就立马在厂门口组织了一次募捐。几天后，工友们就把一笔500多块钱的善款亲自交到了画梨的手上；
每天，画梨的父亲阿舟都定时到连平县政府门口的广场或城东的体育厂门口募捐，但几天下来的所得，还不到1000元；
至此，民间社会的反应基本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数据来描述了：除掉数千元的借款，纯粹的捐款为3000多元。
官方组织这边，民政部门最先收到画梨的求助报告，但至今还没有反馈。广播电视局从电视台获悉画梨的病情，捐了100元。县工会每晚免费提供电源给阿舟在广场播放电视台为画梨录制的新闻，以募集善款。其它，像社保局、关工委、扶贫办等部门，至今没有反应。
民间组织这块，目前收到求助报告只有连平红十字会。但红字会方面表示，该会刚刚组建，没有相关经费。于是，村民辗转把这份报告提交到河源红十字会，因“领导出差”，该会没有作出反馈。
如果把红十字会归入官办单位，那么连平官方目前对画梨的援助加起来还不到200元。
当冯亚杜以一个穷人的身份，向社会上的有钱人发出求助信号的时候，人们似乎才意识到，在追求小康已经成为社会主流目标的今天，我们的身边居然还存在着如此一穷二白的家庭。20多年来，冯亚杜一直被排除在政府救济体系的外面。
这个社会，有多少力量在真正帮助穷人，从画梨这个活人标本的身上，我们一目了然。
到赣州化验检查，不仅耗尽了这户穷人一家的积蓄，而且让他们背上了一辈子都可能无力再还的债务。数千元，对于数十万的治疗费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一个只有24岁的青年，难道真的只能在乡亲们的眼睁睁下，等待着末日的到来？
如果说3000多块钱的善款，代表着社会的良心的话，那么，不足200元的官方援助，是否能够代表一个地方政府的责任呢？
穷人的绝望，让我们再次看到了社会的冷漠和政府的无力。
直到今天，画梨还在依靠“神药”来维持最后的生命。当穷人们都在等待“奇迹”的时候，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面对穷人的求助，我们并不冷漠。
虽然几十块，几百块的善款，并不能挽救他的生命，
但是，这至少让人们知道
这个社会，曾经尽力拯救过一个绝望的青年。
冯亚杜的身份证号：441623 19840204 1312
江西省赣州市人民医院血液科诊疗证明书编码：0002228
中国工商银行连平县支行存折帐号：2006 0026 0102 1996 273
中国工商银行连平县支行卡号：955880 2006 10169 0811
冯亚杜手机：131 6945 9405
冯亚杜姐夫阿雄手机：135 5327 8283
本文作者手机：139 2645 3287
